行知青年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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奔跑在理想與詩意的道上 |
再也沒有人像他那樣,懷著理想一路跑著,傷心流淚,卻始終不曾丟棄。
我是坐在巴士上忽然想起來的。巴士的電視里放著他的演唱會,依舊光著上身,打著耳釘,怒發沖冠卻滿含溫情地開口了。臺下萬千人跟唱,夜光棒亮成海洋。
高中畢業時全班合唱的記憶剎那蘇醒,仿佛就在昨天。然后是大學畢業,再次坐在小包廂里集體合唱。只是人已經漸漸少了。從此,各自要走各自的路,但凡開腔,格外動情。
看那屏幕上的畫面,距離1993年還有好一段年頭。黃家駒還來得及,為理想賣力做自己的音樂,賣力地歌頌曼德拉。那真正是香港音樂的黃金時代———他和他的朋友,四個人就可以支撐起半邊搖滾的天空。
那個時候,香港其他歌手風情萬種,只有黃家駒與眾不同。那個時候,家駒唱的是“十個美夢蓋過了天空,溫馨的愛滲透了微風,熱愛競逐每秒每分鐘,輕輕一笑挫折再用功。”那是貫穿華語搖滾最純粹的一抹亮色,是香港樂壇鼎盛、影響無可匹敵的年代,是群星閃耀的年代,那是唱片業中堪稱神話的傳奇。
憧憬、純凈、悲傷、堅持,在所有青春的額頭上,最顯著的靈魂之光。《再見理想》、《大地》、《舊日足跡》、《歲月無聲》,滿世界都知道他的一句嘆息:可惜我們的故鄉放不下我們的理想。《逝去日子》,是黃家駒的化境之作。“面對抉擇背向了初衷,不經不覺世故已學懂,逝去日子經過多少,逝去日子打算是多么遠,逝去日子擁有多少,逝去日子失去是否改變。”但這又如何?青春必定要走,不然何來真正的痛悼。不曾兩眼昏花背棄,又何來刻骨銘心的輾轉懷念。只要你曾經懷揣理想,想念著遠方。
上帝對熱愛音樂的孩子別有安排。他的一失足,是聽者的痛恨。但他再沒有往后的衰老,與命運的對抗。我們早已經在離別之前懂得懷念,我們早已經在背棄之前開始原諒。我們都這樣成長,都是這樣在睜眼閉眼之間,盡力擁抱著遠去的赤子情懷。
想起少年時代,能夠抓起話筒的男生,就能夠跟隨著他一路狂吼下來。想起下了自習,許多人走在回家的夜路上,前面的人哼起來,后面的人就接腔:“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,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,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,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……”
忍不住就淚流滿面。那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,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。
有些音樂讓人默然,有些音樂讓人惆悵。
記住《海闊天空》的英文譯名吧,那是我們唯一擁有的,能夠超越遺忘與背叛的東西。
THIS IS LOV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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